第一章 神秘水上迷宫
「嚯嚯、欧欧……」
【资料图】
海洋上特有的寒风擦过脸颊。前方不远处，一片银白色羽毛的鸥群落在水平面上方，准备偷袭那些胆敢露出海面的鱼虾。飞到距离水平面一寸不到的位置，伸出锋利的脚爪，瞄准海水里的某物。
可不巧的是它们遇上了这阵大风，迫使它们将饱餐一顿的想法扑灭。错失这次进食机会，鸥群便只能无奈地挥展翅膀，重新飞回湛蓝的天空中，伺机等待下一轮捕猎。
海鸥外表与鸽、鸦、鹰一派的鸟类不同。它们遨游在云间，象征着自由、放荡不羁，从未拘泥于一片海域，而是在渺无边际的海洋中随心所欲地挑选着自己的猎物。
即便食物的方位需要它们掠过礁岩、躲避波涛，它们都具有选择主动放弃这一次计划的权力，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
我站立在质感十足的甲板，扶着眼前的铁质栏杆远眺着这一切。幻想着自己也参与其中，却受限于自己没有翅膀，无法展翅高飞；束缚于缺少鳍鳞，做不到畅游深海。
我不希望有人中断我欣赏这幅诗意的海景。可世事难料。距离我大约10多米的方位，出现了明显到有点刻意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到距我仅有几英尺的位置时，停下了步伐，对方发话。
「现在是上午9时50分整。从刚才你到甲板这边起，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十多分钟了。今天这么悠闲么？绫小路。」
且不论对方是何来意，这诘问的口吻就已经表明了来意不善。如果他没有加上最后一句的话，我甚至都不打算回头。
「如果你认为我只是在闲逛，那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只是身为D班学生的你，好像更不应该在此处对上位班级的学生指点。」
正面迎接神崎的挑刺，我如是回击道
「我还不是因为——啧，一之濑同学果然还是太纵容你。」
自打上次神崎当面对我解开合作协议，他就没有对我表达多少的善意。或许在他眼中，我与龙园本质上没有区别，均是他升入A班的阻碍。
「我自认为在早晨欣赏一番海边的风景也不失是一桩美差。仅此而已，所以能告诉我特地找我是来做什么的么？」
我转过身，回应我的是他犀利的视线。
「嘁！」
充满不屑的咂舌，咬着牙齿极不情愿地吐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大致组成一套足以理解的信息。
「阳台房，一之濑同学在等你。」
既然得到了有用的消息，那么我也不好继续在此处划水。正当我准备踏出右脚，离开甲板时——
「绫小路，得意忘形会招致厄运。」
「可能吧，只不过你应该是看不到了。」
我并没有多待的意思，在这里继续与他舌战没有意义。他也明白这点，很自觉地让开通道。
由于这甲板上的风实在太大，为避免手被冻伤，我将手放入口袋里，以此防寒。
火药味如此强烈的早晨，称不上愉悦。原本舒畅一点的心情也尽然消散。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使我们的关系演变成这步田地。
特意绕过神崎，我走进通往阳台与露天房的狭隘小道。
隧道里迎接我的不是多么浪漫的灯光，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分明是处于甲板和船舱内部的通道，却透不进一丝光。得亏这隧道的构造并不复杂，从出口到尽头皆是笔直的，不至于出现因为太昏暗而东磕西碰的情况。
显然这儿的缺陷不止这一点，这小道拥挤到容不下第二个人，如果身材苗条还好说，换做是体型稍胖的人就难办了，一人就就足以将整个走道堵死。
而我则在一片漆黑之中，匍匐前行。艰难地挺到隧道尽头的一刻，额头撞到了某个很坚硬的东西，然后被脚下的木质阶梯绊倒。幸亏身体及时做出了反馈——彻底摔倒前，两支手臂牢牢地撑在红木板上。
我庆幸于自己这糗样没被别人看到。于是连忙站起，拍去屁股上的灰尘，虽然也不一定有。
我正准备一探究竟时，别过头，对着刚才摔倒的位置左右观察了一番。
「这是……？」
该说是个人原因么。经过刚才的考究，应该是这个玩意。
我眯起眼，更加用力地注视着那里——不对称的台阶。
在这昏暗隧道的尽头，因为视角限制的缘故，容易习惯地认为出口的台阶正上方的天花板理应较其他地方而言短上一截。而这里并没有这样设计，反而将隧道那侧与船舱内部分界线处的天花板抬高。如果是按里往外走，是不会察觉到这个设计的不对劲，但如果从外面进来，不注意头顶的话很可能使人摔跤，特别是这个台阶还有些参差不齐的条件下。
正常来说，人遇到台阶会不自主地认定踏出第一步时，所需要抬脚的高度与后面台阶的高度应该一致。所以会采用相同的步履来踩阶梯是常识没错。
可是这里却偏偏弄成这样:首层台阶高度与最高层台阶保持相等，其中第2、4层高于第3层，5层稍高于第2层台阶而略低于第4层的长度。
杂乱无章的高度看上去与思考过后得出都是同样一个结论。应该没有所谓的规律吧。
这样豪华的游轮会选择在这种地方随意设计么？我还以为一般是在墙角之类不明显的地方偷工减料呢。
真是缺德，在这种使用体验显著的方面偷懒。话说起来这通道之所以这样狭窄，难道说这也是设计师偷懒的一环么……
我四周看了看，这貌似不是通往甲板的唯一通道。在这隧道不远处的拐角，有一个正常规模的走廊。同样可以达到进出内外的效果，只是需要拐上几个弯。
摸清了地图的基本框架后，我决定前往露天房看看一之濑那边的情况。
好巧不巧的是，一旁楼梯赶忙走下来了一位健硕的成年男人。
「嗬……呼，同学……。」
男人喘着粗气，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
「我是听到你摔倒才来的，凑巧我经过这儿。真是的，先生他总是不改掉这个不合理的毛病……。」
我没有时间去等待他讲完，也没有那个耐心，便急忙说道。
「请让开一下，我要去里间一趟。」
「喔，好的。正巧我也要去甲板上透透气。」
摸了一阵子路，结果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
继续待下去也不知一之濑是否会责怪我。
另外就是这个男人一直给我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同我说话时，他却未把眼神对准我，反而好像在看我身后的什么东西。我打算跟着他的视线往后挪时，他又尴尬地回收目光。
当我寒意满满地回过头时，却又空无一物。真是奇怪。
打发走那年长一点的老男人，终于再没人阻碍。我走向船舱更深处，前往一之濑的所在地。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拐角，似曾相识的地方一次次重演。糟糕，我该不会迷路了？
「同学，我可以为你指路。」
身后传来了一个十分清澈、开朗的女声。我扭过头，看着她。
「不用看了，就是我。」
她伸出右手，和善地微笑着。
见我仍在踌躇，她主动引出话题。
「同学，看到你在这附近东走西转的。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吗？」
我微微颔首。
「那就由我来给你介绍吧，首先呢！这条分路通向住宿区，而这条路是娱乐室，还有这条啊，这条是……」
她饶有兴致的模样实在不好打断，不过这朝气十足的语气倒是挺有一之濑的味道的。
待她再三叮嘱过后，与我最后确认一次。
「一切清楚？」
「都清楚。」
「那好，有缘再见咯~」
一转眼的功夫，那女生就不见了身影。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她很熟悉这的地图。外观来看，年龄应该与我相仿。但她没穿制服，可以断定她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也就是担任了工作人员职务的人。
为防止我再次迷路，便决定优先试着把思绪整理一下。
根据她的说法，这边是通向校方职工的住宿区域。
我转过身，目光跟随着脑内的记忆移动。与此同时，脚步也一寸一尺地向来时的方向挪。
直到重回最初的分岔口。
按照女生比划的来看，依左往右分别是餐厅区、住宿区、北边活动区、卫生间、娱乐室、南活动区、甲板外围区域。
我注意到，除了上述这些房间外，在卫生间与娱乐室中还留有一扇紧闭的桦木门，不过上方挂有『闲人免进』这种字样的木牌警告也不太好细究。
「嘿！」
唐突的动静吓得我身体猛地向后一颤，没等我转身查看，肩后便探出一颗脑袋。
「是我啦，绫小路君。」
「你不是在……」
一之濑瞳孔的色调冷了许多，虽然看起来依旧充满活力。
「因为绫小路君没有依照约定来，等了——好久，想着最起码也应该发个简讯吧。」
她收回脑袋，从衣领中取出智能机，捣鼓片刻。
「结果什么都没传，以为要被绫小路君放鸽子，就想着去甲板透透气——」
她浅浅一笑，接着说
「结果在这里看到正在发呆的绫小路君。」
「我刚准备去的来着，不过那不重要。我说，我们还是先换个更好的位置聊天吧。」
「我下午看到餐区的氛围就很不错。」
一之濑提议道
「那就去试试看。」
「无上荣幸。」
